liuliubu

自娱自乐，真人无关。

接上篇。 

上篇说过【不是现实向】，再说一下。因为我都觉得自己写得好现实哦（？？

我看别的太太在篇首三言两语概括自己的设定好帅气啊，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概括（？？第一天来么阿姨，来逛庙会么阿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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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月前，戴士在回京的飞机上认识了一个人，还加了微信，后来一直没联系。现今加了微信再不联系，是稀松平常的事，但戴士这边的情况稍有不同。他倒是闲了总会想起那次半梦半醒的相遇，也几次点开好友列表找到那个微信上叫做“少帮主”的韩潇，想试着问候两句，可问候过后又聊什么呢，不知道。只好作罢。

 

第一次想起点开的时候，这位“少帮主”的头像是他本人冲着镜头笑。戴士第一次点开头像时不小心看了太久，随后鬼使神差按下了“保存图片”。后来某天在自己的相册看到这张笑脸，慌了手脚，第一反应是删除，心惊肉跳。又过了很久，那种想看一眼的欲望又悄然爬上心头，重新点开好友列表找到“少帮主”——头像变成了一只灰猫。

 

什么毛病啊。一个大男人，这么爱换头像。戴士有些不满。

 

——我又是为什么老tm想看一个男人的照片啊，是不是病了啊。戴士先摸了脑门，又摸了摸脖子。这事儿也就稀里糊涂地过了。

 

戴士的生意摊子铺得越来越大，时近年关最忙。忙到年前一周刚处理完上上下下大小事宜，就生了场病，除夕夜才将好。新年的初一大早，他出门去雍和宫烧香。生意上的事，人说了不算，还得是向神佛借一点儿好运。

 

抢头香的那波人散了没散不知道，反正他进去那会儿雍和宫里还是人山人海。戴士顺着人流趟进去，挣扎着挤到佛像跟前去。把事先准备好的大信封塞进功德箱里，佛前说话就有了额外的底气。

 

风行了好几年的某桌游，在这一年，热度迅速降下来了，也到时候了。上一年忙着让自家的桌游店转型，至于眼光准不准，是福是祸，还是得请佛祖保佑，不要看走了眼，一大堆兄弟靠我吃饭呢。戴士双手合十心里念叨着，忍不住咳嗽起来，打断了这段祷告。真烦。那我给您重说一遍吧……您如果有空，能顺便帮我找找我过去那朋友吗。麻烦了麻烦了。

 

“哎！是——那个、JY！”有人喊他。戴士寻找声源，哎，这不是几个月前那位机场朋友么：汹涌的人潮中，这个家伙的笑容像闪光的浪花。戴士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。

 

“哎你也来上香啦。这是我妈，这是我的老朋友，JY。JY！好久不见太想你啦！妈，咱们一圈也拜完啦。你自己转转行吗。我跟我朋友玩会儿。哎，妈，不是。走了走了。妈，你等下打车回家我给你报销啊。拜拜。”

 

“阿姨好——”

“快走快走。”韩潇拖住戴士，转身，拉拉扯扯地逆着人流把他拽了出去。

 

“干嘛啊，你怎么回事啊。没这么熟啊~”

“兄弟，这次你救我一命。我妈马上就要拉我去侧殿找个大喇嘛给我问姻缘了，刚才我一路被我妈唬得腿都软了想跑都没法儿，还好碰见你。我一路拜佛求祂赐我一个脱身的借口，没想到佛直接把他的真身送过来了。够仗义，谢谢佛祖谢谢佛祖。”已经出了寺院大门，韩潇笑着给戴士和四面八方的空气作揖。

“问姻缘怎么了，早问早知道啊。”

“别告诉别人，”韩潇压低声音，“我怀疑我妈跟大和尚做局，非要把我说给一个姑娘。”

“那就更不明白了，你躲什么，这波你稳赚不赔啊。”

“诶诶，佛祖，说好的故事不是这样啊，不是该你伸出手把我收了吗——大街上的姑娘这么多~我妈送来的不好说~”

“你怎么还唱起来了。不是，但我没拜完啊。我二十五块钱门票白花了啊你把我拉出来啦。”

 

“你还想拜？那咱们换个寺啊。你开车来的吧，兄弟你开车，我作陪，咱北京城你想逛哪个寺就逛哪个寺。除了这儿啊。”

“卧槽，怎么变成我开车带你兜风啦。”

“过年街上人少，咱们两兄弟开车转转多开心啊。”

 

“谁跟你是兄弟啊，根本就不熟啊。”戴士心里嘀咕，看不见自己嘴角上扬。

 

“哇，好车啊。兄弟你是有钱人啊。兄弟你随便开，今天我就陪你玩好吧。缘分到这儿了，不陪不行。缘分没到您这车到了，我也奉陪到底。”韩潇自然而然地跳上副驾。

 

戴士发动车子，情节发展得太突然，他还得定神想想，最后狠了狠心，往西边开过去，直接上了西六环。韩潇瘫在副驾驶位上，一副被卖了也无所谓的样子，哼着恭喜发财的过年系歌曲。他突然笑着说我真的不能再恭喜您发财了，我坐着这个车再恭喜您我想一想自己大过年的都要哭了。然后就把自己给逗乐了。戴士也跟着乐，好像是终于从拖拖沓沓的病愈期走出，重获了感知过年欢快气氛的能力。车一路开到西郊的潭柘寺。

 

“潭柘寺我就小时候来过一次。”

“我也好多年没来过了。”

 

太阳的位置高了，天儿还是冷。西北风纵然刮过佛寺堂前，也不会多几分慈悲。戴士觉得自己打从坐上车起就三不五时的咳嗽略有些扫兴。

韩潇看着他，本来还想调笑，又觉得他生病的样子有些可怜。又觉得自己奇怪，莫名跟一个先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跑了几十公里，杵在冷风中，杵在佛祖面前，看人家咳嗽，然后手足无措。他忍不住伸手去拍拍戴士的背。

“诶呦，看把你咳的。可怜的。”

“我这是好了。”

“瞎说。”韩潇转身向佛鞠躬行礼，口中念念有词，“您看看，惨不惨，找您来看病来了。您看着差不多就给治了吧。胖子身体虚，经不起折腾。帮帮忙，拜托了。”

 

戴士笑了，“有你这么拜的么。”再看韩潇脸上的表情，竟然逐渐转入虔诚，表情愈发认真，不再将愿望念出声儿来：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，风中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在勾引——自己这是起了什么邪念，戴士有些害怕，强迫自己不再看他，垂首向佛郑重重申自己刚那两个心愿。

 

两人不约而同地，鞠躬，向佛一拜再拜三拜，节奏齐整，默契有加。

 

两人拜完起身再看对方，气氛微妙地起了变化，有些尴尴尬尬的，于是韩潇提议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，心说把这尴尬让风吹散去。往后殿深处走，人少了大半，清静了许多。院内古木无言，北风如诉，戴士检讨自己闭上眼忘了法相庄严，却忘不了一个笑脸。最后只能暗骂自己，活该咳嗽。

 

“哎，你知道潭柘寺求什么最灵么？”韩潇决定先开口，带带话题。

“不就是求官运求姻缘么。”

“不是。确切地说，我上大学那会儿听说，潭柘寺已经变成了LGBT群体求姻缘的主场啦。”

 

“啊？真的假的。那我刚跟佛说给兄弟你一个好姻缘，祂不会误会了吧。可别害了你。”

“卧槽……别啊……”话题僵了。

 

“诶，你上次说，要去找过去一位朋友，找着了么。”

“人海茫茫的，我自己怎么找啊。我这不是托佛在找么。”

“这么消极的操作啊。”

“你懂什么啊，这是顶级操作，心灵意识流。咳咳。”

 

“咳嗽不能吹风，不然我围巾给你戴啊。”韩潇说着就拿下自己的围巾。

“让我戴围巾？你这不是逗么？”

“哦。哦~~大意了大意了。得罪了。哈哈。咱不戴围巾啊不戴围巾。别难过。你看我这嘴——”韩潇终于找到跳回自己惯常节奏的机会，嘻嘻哈哈地调笑着。

“你tm少废话，围巾拿过来，老子能戴——”戴士总觉得天下围巾都短，可是这条格外暖和。他想从对面的人眼中照出自己此刻是否十足滑稽，但他没有十足的胆量直视那双眼睛。他拽了拽围巾。

 

二人四处转过一圈，准备打道回府。回到车上。

 

“围巾还你。”

“抢的时候恶狠狠，还的时候凶巴巴。啊，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童年时的梦想，跟流氓交上朋友啦。”

戴士瞪他。

“诶？对了，我有这个，”韩潇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巧的马口铁盒，“是润喉糖，你吃一个吧。”把盒子举到戴士面前去。

 

戴士看着盒子有些发愣。

“你尝一个，不难吃。”

戴士就拿走一枚。他有话想说，但还是决定先将糖放入口中，把话生吞回去。

 

“怎么样好吃吗？”

“帮主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以后叫你帮主吧。”

“成啊。他们都叫我帮主。你有心事啊？”

“没、没啊。”

“对啊，大过年的，别想那么多。”

 

别想那么多，继续开车。

“诶对，我家就在这儿。JY我走了啊。你回去好好休息啊。以后常联系啊。”韩潇下了车，冲他挥了挥手。转身进了小区。

 

JY发现了韩潇故意留在车里的喉糖。他熄了火。拿起那个铁盒，拉开车子的储物抽屉，翻出另一个：

 

眼下有两个一样的马口的铁盒，一个新，一个旧，但是是一样的。XX牌，也许包装稍有调整。旧的那个生产日期久远，字迹模糊，是个在记忆中也已不再真切的年份。但他口腔中存留的喉糖味道，清清凉凉的，非常具体真实，一如他突然喊出“帮主”——“帮”在唇部，“主”又回到舌中，都是似曾相识的、真实具体的天地。那么目前已知：他有一个过去的朋友，有一盒过期喉糖；然后他有一个新朋友，有一盒新喉糖——喉糖不巧是一样的。

 

旧朋友找不到，新朋友躲不了，这就是佛送来的新年启示么。JY重新发动车子，“咳咳……”，也可能佛只是启示我tm咳嗽了太多年了。

 

 

韩潇回到家，想敏捷地绕开母亲大人。没成功。

“妈——那真是我老朋友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是不是就是你中学时候那个，跟你特别铁的小戴啊。胖胖的那个小戴？”

“哪个小戴啊。妈你记成谁啦。”

 

韩潇糊弄两句赶紧躲进自己屋。把围巾拿下来扎在一个方形抱枕上，把自己逗得半死。

 

哈哈什么小戴啊。人家JY是叫J——“不按常理出牌啊”——……叫“戴士”。

韩潇笑不出来了。

 

 

-TBC-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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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再用喉糖的梗就剁手好吗。我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再三提及喉糖梗（喉糖梗：新来的朋友指路《六个脑洞·第二弹》）。

 

我这么慢慢悠悠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停车场啊……哪位有开车经验地太太来给我指点一下QAQ算了。虽然我自认无聊，但是写起士潇来还是肥肠有道路自信，“诶~就是这么无聊你怎么着吧。”（自暴自弃）